26第一人称的逗比文。
烂尾预警。
图个爽。
后续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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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贫道或许是被抢了。
方才与贫道相谈甚欢的云梦小姐姐正无措的望着贫道，以及正拽着贫道走的那位少侠，最后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鄙视神情，让贫道很是委屈。
毕竟贫道也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那一脸冷冰冰的仿佛贫道欠他钱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眼看着云梦小姐姐转身离开，贫道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了:"——这位少侠，你要去哪？"
——其实贫道更想问我们认识吗，可万一认识就很尴尬了。
少侠脚步不停，瞥了贫道一眼，神情愈发冰冷，让贫道产生了不仅欠他钱还撩了他情人的错觉。
"这位少侠，有话好好说，贫道欠……"
贫道看到了他腰间的箫。
华山弟子。
贫道冷静道:"贫道没有催过债，冤有头债有主，你要还钱贫道不介意，但这样未免太粗暴了……"
少侠终于停下了脚步，但没松开贫道的手。贫道急急刹住，连忙整了整衣裳。
长袍就这点不好，稍微跑快点就能把你缠成粽子。虽说远程动作幅度也不大，但这设计未免也太不人道。
还好够帅。
那位华山少侠终于开了尊口，声音冰冷:"你究竟是谁？"
没想到，声音还挺好听……
……别急？
"……"贫道委婉提醒，"这位少侠，是你把贫道拉到这里的。贫道也很想问这个问题。"
华山少侠蹙起眉，神色近乎凄惶:"二十年前你就是这幅模样，你说十年后来找我……可你……"
这肯定是认错人了吧。贫道正要开口劝慰，却听少侠道:"你不是沈一吗？"把贫道的话完全噎了回去。
贫道还真叫沈一。
可贫道年方二十一。
二
华山少侠的情绪仍是不太稳定。贫道请他吃了顿酒，好言安慰许久，才终于使得他冷静了些。
他问:"难不成是令尊？"
可贫道是孤儿。
贫道的记忆，一开始就在武当山上。师兄们总叫贫道小一，就这般凑合着长到五六岁，师尊才给赐了个大名沈一，而这会儿少侠已经和他的道长分别四五年了。
贫道也很懵:"顾少侠当时也不过五岁，或许记错了？"
顾亭道:"不可能。"
华山少侠叫顾亭，不过二十五岁。也不知二十年前的事情他怎么就能记得那么清楚，贫道五岁的记忆已经只剩亲亲抱抱举高高贫道的女香客了。
他这么确定了，贫道也没什么想法，只能又替他打了一壶酒。
顾少侠目光奇特的看了贫道一眼，仰首又喝下一杯:"我已经跟着你一旬了。"
贫道后背一凉。
顾少侠望着酒壶，把小酒樽摔得震天响:"人怎么可能不老……可我跟了你那么久，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儿都没变……"
也许是酒肆里这种人也不少见，小二抬眼看了酒樽没坏就继续发呆去了。贫道连忙顺了顺顾少侠的毛，深思熟虑道:"……那位道长，也和贫道一样？"
顾少侠盯着酒壶，语气幽幽:"天下的姑娘都喜欢你。"
"……"贫道肃然，"想不到天下还有和贫道一样天赋异禀有追求的有识之士。失敬。"
听闻此言，顾少侠居然暂时抛弃酒壶看了贫道一眼，令贫道受宠若惊。
顾少侠很快又把目光转了回去，叹道:"你究竟是谁？我找了你十年……"
贫道无言以对。
顾少侠可能也是看出贫道是真的懵，并未在这个问题上追究，只是又叹了一声。
贫道却是想到了些别的:"可那位道长，为什么会送少侠去华山？"
按照顾少侠所言，二十多年前，这位道长于他有救命之恩，又照顾他半年有余，方才离开。当时武当与华山仍是敌对关系，武当还有钱，怎么看都是送去武当更好。
顾少侠也是迷茫了一瞬:"……我性子跳脱，……你……总嫌武当长袍太过碍事，说我更不适合，就送我去华山了。我也曾想过，这理由着实奇怪……"
……怎么越说越像贫道本人了？
贫道思索半晌，着实想不出与贫道同名同姓还同长相的同门。
顾少侠叹了口气，放下了酒樽，"罢了……是我执念太过。"他看着贫道，语气有些复杂，"道长见谅，酒钱在下会还。"
贫道连忙婉拒，"小钱而已，顾少侠不必客气。"转念又道，"那少侠接下来打算……？"
顾少侠不言，神色却坚定了几分，显然是要继续找下去。
说实话，贫道对那位疑似我的道长也极有兴趣，但贸然要求与一个陌生少侠同行又显得贫道仿佛别有居心，怎么说都显得不妥当。
顾少侠喝干了壶中的酒，起身似要道别。贫道下定决心，正要开口，外面却传来一声熟悉的鹰鸣。
邱师兄的飞鹰传书。两个字:回山。
三
实在是巧。太巧了。
顾少侠走的十分潇洒，贫道只来得及建议他有空来武当做客，说不定会发现那位道长的踪迹。顾少侠笑答一定，也道来日要请贫道喝酒。气氛非常之融洽，虽然华山武当依然敌对，虽然贫道从不喝酒。
风尘仆仆的归了山，沿路遇见了许多熟悉的香客小姐姐，贫道有心一一问候，然而三师兄亲自发的信实在令贫道不能不诚惶诚恐，只能遗憾的先去拜见师兄了。
邱师兄接受了贫道的问候，并在贫道问他回山何事时沉默良久:"……嗯？"
……不要告诉贫道发错了。贫道冷静的摸出了飞鹰传书。
好在邱师兄看了半晌，还是想了起来，肯定的"嗯"了一声，随即示意贫道去找大师兄。
"是大师兄找师弟有事？"为什么是三师兄给我写信？
贫道从邱师兄的表情中看出了一系列类似于好多好难解释不想说师弟你自己体会的情绪，了然的点头，转身去找郑师兄。
要解释。
然而郑师兄没给贫道这个机会。甫一看到贫道，郑师兄便笑道:"师弟终于回来了，朴师叔等了你好久！"
师尊？等贫道？
郑师兄拉着贫道往南崖宫走，语重心长:"有些事情早该告诉你，但当时你还小，朴师叔也是犹豫了很久，你可万万不要怨恨他……"一直说到了南崖宫，最后以"师叔叫你直接进去。师弟再见！"作别，贫道从始至终没能插上一句嘴。
望着郑师兄走向长生殿的背影，贫道的心情分外复杂。
进了南崖宫， 师尊正在抄写经文。见贫道进来，师尊笑道:"回来的倒是挺快，这次怎么没耽搁？"
贫道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思忖半秒，放弃了在师尊面前斥责三师兄写信引人误会的作死行为，乖巧道:"弟子这不是想师尊了嘛。"
师尊笑了笑，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神情严肃起来:"小一，有些事情要告诉你。"
贫道先前已被郑师兄提点了一路，连忙点头:"嗯，什么事？"
师尊道:"关乎你的身世。"
……贫道的身世？
师尊的神色有些艰难，他摇头叹道:"我或许不该给你说，但这样对你也太不公平……只愿你平心静气，切莫被仇恨牵引，走了歪路。"
贫道起了些不好的预感。
师尊道:"你父亲十八年前，为探寻岳师兄出事原因，……身死。"
四
贫道在想什么？
孤儿做了二十一年，师尊如父，突然就蹦出来一个亲爹，还是在贫道三岁就去世的，贫道一时竟然真的没什么想法。
贫道或许该问些什么。比如是谁杀了他，比如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但贫道什么都没问。
行礼告退，走到殿门口，贫道却突然想到了别的什么:"……他叫什么？"
师尊微微一愣，很快道:"沈依。‘杨柳依依’的依。"
顾少侠若是知道了，应当会很高兴，可惜贫道不知道怎么联系他。
一路回到居所，贫道自己动手打扫了一遍卫生，脑子里一直是一片空白，只有这一个念头隐约浮沉。
和衣上床，被褥是熟悉的柔软，但仍有些许尘土味儿。 贫道翻了个身。
一夜无梦。
五
今天的早课是邱师兄领的，打太极。师兄的太极一如既往的稳重出尘，让贫道很是羡慕。
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但贫道仍没有下山的打算。
郑师兄笑道:"久处红尘，自然疲惫，就当回家歇一歇。"
贫道行礼:"谢师兄教诲。"
郑师兄愣了一下，自是说"都是自家师兄弟，何必如此多礼"，顿了顿却是道，"沈师弟，我记得昨日有个华山弟子来找你……"
贫道一惊，下意识上前了一步:"他在哪？"
"……他说要找沈一道长，守门师弟正要去找你，他便说还是不要告诉你为好，急匆匆的走了。可是有急事？"郑师兄颇为懊悔，"怪我，我本来要告诉你这事，一时忙乱，不慎忘了……"
……罢了，他既然中途放弃，想来也没什么事。
贫道转而劝慰自责的郑师兄:"无妨，师弟与他也不是很熟。师兄你平时也是太过忙碌，还是要歇歇才好。"
"这倒无碍，能帮到诸位师弟，我也满足了。"郑师兄笑了笑，又担忧道，"真的无事吗？师兄还是帮你找找他吧……"
好容易推辞了郑师兄的盛情帮助，走出长生殿的瞬间生生让贫道产生了一种逃出生天的错觉。可惜贫道刚松了一口气，就看到小师兄站在树下冲贫道招手。
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小师兄以一种不符合外表的猥琐姿势把贫道拉到树后，神神秘秘的开口:"师弟，那个华山弟子……和你是什么关系？"
贫道不抱希望:"没关系，师兄信吗。"
小师兄拍了拍贫道的脊背，鄙视道:"师兄我是那种在意门派之别的人吗？师弟跟我还隐瞒什么？说吧说吧，师兄支持你追求真爱。"
说得好，可惜人家再好看也是我爹的忠实拥簇，跟贫道有什么关系。 心知不吐点干货是哄不过贫道这小师兄的，贫道只得腹诽着删删改改，给他讲了个纯洁无比的误会。
小师兄听后沉默良久，沉重的拍了拍贫道的肩膀:"原来竟是超越仇恨的单相思，辛苦师弟了。"
……嗯？贫道哪句删改错了吗？
然而小师兄已经蹦跳着向玉虚宫去:"老五快来！本……咳有新素材了！"
……罢了，哄走了就好。贫道心力交瘁。
不知为何就有些心累，贫道也无心去誊抄经文，干脆闲逛去也。背着剑匣乱转悠半晌，一路跟师兄弟招呼着，也不曾注意，一个恍神，贫道却是已到了山门。
——为何会到山门？
山门处并不很热闹，师兄和香客小姐姐们都在上面，只有两个守山门的弟子规矩的站着，站出了我武当的精神风貌。
前方走过两个巡山师兄，神情严肃，目不斜视。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事做。
贫道突然想起来，自己当初为什么会下山了。
走出山门时，贫道再次感受到了"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自由。
武当山下的市集热闹如昔，贫道估摸着是因为求事的香客总比普通人更慷慨。店铺大都没什么变化，倒是路边小摊多了个陌生商家——
贫道看着顾少侠在一众招徕生意的商家间盘膝端坐闭目养神，下意识的陷入了呆滞。
六
顾少侠波澜不惊的望着贫道。
贫道看着顾少侠面前摆着的木雕，心情复杂。
顾少侠道:"凑路费。"
贫道蹲下看木雕，闻言心情更复杂了:"……你纵然有事不愿告诉贫道，要个路费也可以啊。"
木雕倒是不错，意外的精美。贫道想。
顾少侠倒也默了一瞬:"你可能不想知道。"
我却是突然想起:"对了，贫道近来发现，你说的那位道长，可能真是家父。他也叫沈依，同音不同字。"
顾少侠难得一愣:"我本来也是说他的事情，没想到确是令尊，难怪……不过我要说的……"
贫道接道:"死于追查真相。"
许是贫道语气太过坦然，顾少侠又噎了一下:"……总之，我要替他报仇。明月山庄一事也与我华山有关，两不误。"
……报仇？
贫道忽然沉默了，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
顾少侠却是道:"你若要借我盘缠，我今后有机会，一定会还。"
贫道抬头看他。
顾少侠神情淡然，仿佛在等。
他道:"我明日辰时再来此处。"
七
行走江湖，果然还是有点事做才好。
"借盘缠就算了，不如还是贫道与顾少侠同行吧。"
"道长要去何处？"
"明月山庄。"
小剧场:
"检查纳穗……检修琼台观……这几位师弟武艺有进步，他们最近游历到哪儿了？发到金陵还是送到江南？……"
邱居新端坐一旁，目光追着在他面前走来走去忙的快要起飞的郑居和。
外面有师弟高喊:"大师兄！朴师叔问您……"
郑居和扬声道:"还没，就发了！"
说完继续忙。
邱居新继续看着他师兄忙的打转，每次试图提笔，都被别的事情绊住了手脚。
郑居和终于放弃:"师弟，可否帮我写一封信？"
邱居新置好笔墨，抬眼看郑居和。
郑居和道:"写给沈师弟，叫他回山，有事给他说。不过不是什么大事，也不必着急，……差不多就这些，麻烦师弟了。"
邱居新摇了摇头，写下"沈一师弟亲启"，开始思索。
……
天色已暗。
郑居和放下笔，终于松了口气，转念却想起什么来，侧头问道:"师弟可写好了？"
邱居新仍坐在原处，垂眸道:"嗯。"
郑居和展颜，又歉意道:"耽搁师弟了。"
邱居新摇了摇头。
晚风拂过，满室清凉竹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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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华】昔我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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